白小豆笑道:“这我当然猜得到,我早就看出来了,小时候就看出来了。或许我知道的比师父还多呢。”
刘景浊是真好奇,问道:“那你说说。”
姑娘小口抿酒,笑意愈发浓郁。
“鲍酬喜欢林沁,但他自卑,始终不敢表露出来。袁塑成其实很早很早就偷偷喜欢流泱,流泱则是一门心思练拳,一点儿都不知道。后来的人我不熟,不过听小红鱼说,梧丘跟虞河是互相喜欢的。还有夏朗,总喜欢找陶茶。”
说着,白小豆凑到刘景浊耳边,笑嘻嘻说道:“师父,偷偷喜欢你的人可不少呦!”
刘景浊一瞪眼,白小豆赶忙缩回去,憋着笑。
杨姐姐不就一直偷偷喜欢师父?
可惜,杨姐姐是沐宗主了。
这才三十岁,好多事儿就都变了。
刘景浊缓缓转过头,笑道:“我知道你回一趟真正的家之后会难过很久,会更怕肉,但我还是狠着心带你去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白小豆摇了摇头,刘景浊轻声道:“我家豆豆的闺房,有好多好多扇窗户,但没一扇大门,你该给你的心房开一扇门的。我说过世间五彩斑斓,可你始终只瞧见了天地一角。不是阳光照不到你,是你越长大,越躲着阳光。”
顿了顿刘景浊冷声道:“当师父的很少因为你们受委屈而记恨别人什么,但有两件事我记到了现在。”
姜柚大大咧咧的,不欺负人就算不错了,哪里用得着担心别人欺负她?
也就白小豆了。
白小豆疑惑道:“凌春王朝抢了我的剑吗?还有什么?”
刘景浊灌了一口酒,沉声道:“都不是,是那个卖了两只猫给你的人,还有毛霖的娘。你不知道,有一年我在河中,凑巧见那妇人在岸上,我差点就没忍住过去给她两个耳刮子。”
猫没几天就死了,白小豆哭了好久,老皇帝哄不好,唐昧儿哄不好,权忠更哄不好。急得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,好在当时那位窦太后送来了一只小猫,这才哄好的。
毛阿雨被她娘带走了,又哭了好久,从那以后,白小豆再没有吃过冰糖葫芦。
白小豆的成长路上本可以见到更多阳光的,就是这两件事,让她把开了一半的门重新关严实了。
姑娘愣了许久,忽然间觉得鼻子发酸。
刘景浊轻轻按住白小豆,叹道:“看来,景炀要换个龙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