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,整个人竟然是削瘦的,坐得端庄笔直,时不时皱起的眉头更添威压。
说实话,傅窈在这样的他面前,有些不敢动作。
她盯着李殣看了会,时间一长便百无聊赖起来,便又望向桌案一角的白梅花枝,再一寸寸往下移,看到了骨节分明,白皙修长的一只手。
那只手灵活而又有力,手背骨线清晰分明,可惜手的主人似乎正在纠结什么,笔尖空悬,迟迟不落。
傅窈顺着看下去,目光忽地一颤!
……齐州大灾,地动三日水源尽断……叩请圣恩……章太傅呈上……
这是……这是政安十一年那场齐州民乱的起因!!
傅窈内心巨震。
她没记错,她绝对没记错,就是这一纸奏折,让章太傅贪赈灾晌贪得盆满钵满。
后面齐州大乱,百姓暴动,屎盆子还被有心人扣到她傅家头上,父亲因此受到很大牵连。
绝不能容忍。
对她和她所爱之人不利的事,都绝不能容忍。
傅窈情绪激动,指着奏折的手都在发抖,可越着急,她越难以说出完整的话:“坏!骗子,是骗……”
李殣搁下笔,疑惑地看过来。
后宫女子是不能干政的,更何况还是因为痴傻而被无数大臣诟病的傅窈。
张嬷嬷在宫里多年,最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,立即就过来搀住傅窈:“娘娘是否太困了?奴婢扶您去歇息吧。”
傅窈疯狂摇着头:“不,不是的。”
她边说,边把被张嬷嬷按住的手抽出来,重新指着奏折。
这下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了,张嬷嬷着急担忧,李殣沉声:“让皇后说。”
傅窈急得几乎要哭出来,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这个事,连嗓音都沙哑下来,只能抓着李殣的手臂,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真挚:“假!假的……信我。”
李殣微愣,重新看向奏折,一字字对下来,目光越发阴鸷。
再看一遍,确实有问题。
就算灾情属实,齐州本地的粮仓储备数目也和他记忆中的对不上。
章太傅是太后的人,自然知道太后权倾朝野,趁机捞一笔也不是不可能,有人发现问题也不敢说什么。
毕竟谁敢跟太后作对?
不过好笑的是,这章太傅似乎在齐州呆得太久,消息过于闭塞,不知道朝中部分权力已经回到皇上手中的事。
李殣蓦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