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摇摇头:“我也只是感慨,感慨吧。我们几个人啊,就这么一回事。许多事都不能提起。谁心里不梗着一根刺呢?”
另一头,贵妃殿中,皇帝过来就见代战正在梳头。
她晚上的时候总是自己梳头,她也老了。眼角的皱纹很深。
皇帝来了她也懒的起来,私底下她从不请安。
皇帝走过来,赔礼一般道:“公主怎么也不显老?”
代战从铜镜中看了一眼皇帝,冷笑一声:“知道我不痛快,你又来做什么?”
“知道你不痛快,我来赔罪。”皇帝坐下,从她手里接了梳子。
殿中的人已经识趣儿的走光了。
皇帝给她梳着头,轻声道:“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好,都这么多年了,你总是气这样可不好。身子要紧。”
贵妃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,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问:“真的就过去了?我总会想起西凉王庭,那是我最好的时光。但是,你应该不会怀念吧?”
皇帝的手顿住了,半晌后叹气:“我也很怀念。代战,我对不住你良多。我都知道。”
“这件事不必说了,我早就说过,我认了。不过薛平贵,你不能有别的事再对不起我。你知道的,我从来不是什么软弱无能的人。”贵妃垂眸。
“是,我知道,别难过了。我给你赔罪。”皇帝顺从。
“我没有难过,只是有些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只是憋屈。对不住你,都是我的不是。”薛平贵从后头抱住她:“别想了,好公主。”
贵妃缓缓出口气,什么都没说,只是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。
心中默默想,薛郎,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。
对于皇帝来说,就算是他如今宠爱贤妃,可贵妃在他心中是有绝对地位的。
当年在西凉,他确实很喜欢代战。
他们之间十八年不是假的,生了三个孩子,也是因为彼此喜爱。
三个人这点事,最无辜的是代战,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。
知道有一天来到中原。
相亲相爱十八年的夫君,自己扶持从驸马成为大王的夫君,原来是别人的夫君。
夫君一朝成了皇帝,自己这个陪他十八年,还生下三个孩子的女人,居然只能做妾。
王宝钏是可怜的,可代战又何尝不可怜?
可薛平贵偏偏又是被王宝钏的姐夫灌醉送去了西凉……
这里头的冤孽说不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