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那些粗粝的伙食简直难以下咽,花费了好长时间才算适应过来。
东山居上的伙食却相当丰盛,不但菜蔬是新鲜的――这也罢了,毕竟是刚刚离开港口――还有鱼虾吃。要知道林铭这几个月来虽然差不多天天在船上度日,却没吃过几次像样的鱼虾。都是些咸鱼卤虾,不但即咸又臭,体量也小得可怜,不知道船家是从哪里弄来得。
“怎么样,咱们这条船上吃得好吧,东家是善心人。”刘管事免不了替自家主人吹嘘,“你看哪家的船主给伙计吃这么好得。”
其实,陈华民和刘德山是接受了一些澳洲人的理念,给手下的伙食和报酬都比其他海商要好一些。在实施这个政策之后不久,他们就发觉“较好的待遇用少量的人,用很低的待遇用一大群人”要划算的多,东山居号上的水手伙计只有载货量差不多大明商船用人的一半,每航次花在人工上的费用反而少了三分之一。
“刘管事您说得是。都是二位老爷仁厚。”林铭现在已经养成了不管什么人说什么话他都随身附和的习惯。
林铭几个月没吃到像样的饭食了,遇到这顿“好饭”,当即如风卷残云一般,吃了个干干净净,连菜盘底的一点点卤汁也用米饭拌了吃下去。吃完饭,他又倒了碗水,漱了漱口。
刘管事呷了一口,酒笑道:“你还说自己不是读书人,一般的伙计哪有你这样的做派的?这菜汁,不用说是用**干净的,饭后漱口,那就更不用说了。咱们刘老爷都没这个做派呢。”
林铭心中暗暗叫苦,没想到自己几个月的苦日子,并没有将原有的生活痕迹完全改掉,这老头都能看出来,髡贼能看不出来?不免有些灰心丧气。
沮丧之情不免浮于脸色,刘管事还以为触动了他的伤心事,不免解劝道:“后生仔,莫要丧气,你年纪还轻,有一把力气,如今海面上太平,好好做事,要想富贵固然不易,挣一个小康人家大约还是行得。”
林铭忽而灵机一动,他意识到自己不论这么掩盖,自己以往生活留下的痕迹是不可能完全磨灭的。到了临高可不比这海船上,水手伙计都是随时来随时走,乌合瓦聚,谁也不管谁得闲事。听闻髡贼最爱刨根问底,自己露出的种种蛛丝马迹,肯定会被他们发觉。
刘管事这番话,看似是老年人爱絮叨,出于善心,林铭知道这里面也包**“盘底”的意思在内。
自己若是不能应答的令人满意,就无法得到他们的信任。这船是澳洲人船厂造得,这加船主与髡贼的关系恐怕非浅,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