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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锦愣住了，忙不迭用袖子擦了擦泪水，再度睁开眼，皇帝的床头空空如也。

“皇额娘，您在看什么？”弘昼忍不住问。

舒锦喃喃道：“我似乎眼花了，方才仿佛有什么人站在那边似的。”

但这怎么可能呢？这会子所有人都跪在老皇帝的遗体前，没人敢站着。

此时此刻，飘在床头的雍正陛下默默往耿氏面前飘了飘。

弘昼有些埋怨，他低声道：“皇额娘！”——能不能别吓您儿子我？！

舒锦瞪了他一眼，“都说了是眼花了，还不许我老眼昏花啊？”

弘昼一脸无奈，行了行，您是皇太后，您最大！您想怎样就怎样。

此时此刻，死鬼雍正陛下正在舒锦面前飘来飘去，似乎是试图引起某人的注意。

然而，耿氏应该真的只是眼花了。

死鬼陛下落寞地停止了飘荡，然鹅就在此时，他感受了一缕异样的目光，他转过头去，却正对上了十三弟的目光。

一生一死、一君一臣、一兄一弟。

隔着阴阳，四目相对。

死鬼雍正陛下不禁怦然。

然而这个时候，一声发言打断了这一刻的澎湃，“怡亲王，你在看什么？”

舒锦一脸狐疑地看着怡亲王，你丫的一个小叔子，直勾勾瞅着我？？

怡亲王连忙低下头，“臣冒昧，像请示太后娘娘，先帝的丧仪——”

舒锦这才再度以哀婉地姿态道：“我一介妇人，实在不懂这些，烦劳怡亲王好生辅佐新帝操持先帝丧礼。”

“是，臣明白。”怡亲王低头叩首。

死鬼雍正陛下默默飘到了自己十三弟面前，并轻轻唤道：“十三弟？你是不是能看到……我？”

此时此刻，雍正甚至不曾言“朕”。

这个“我”字所代表的分量，让怡亲王不由微微一颤，他叹了口气，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。

死鬼雍正的眼中迸出惊喜之色。

夜色降临时分，众位亲王大臣方才离开九州清晏殿，没有人看到，怡亲王身后还跟着一只死鬼先帝。